宝哥你在天堂更NB了么 一起聆听张雨生
泡泡网音箱频道8月14日 第一次听到张雨生的歌,模糊的记忆中,应该是在1988年,那一年我才是上小学二年级的学生。当时老爸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红灯牌的收录机,于是,每天傍晚吃饭的时候,一个清亮的男高音总是在家里回响。后来一直到了90年代,我才知道,原来那个清亮的男高音,名字叫做张雨生。
张雨生
我没赶上属于张雨生的时代,虽然也在那个时代听过他的声音,但是年幼的我实在不知道那里面饱含的意味。当然,更不会知道张雨生的歌,对于60年代甚至70年代人的影响。只是在长大了之后,再听张雨生的歌,才慢慢的觉察到个中的滋味。
前段时间在和一个台湾朋友聊天的时候,他说台湾最具活力的时代,其实是在解除戒严之前的那几年。就像那首群星合唱的《明天会更好》,那个时代的台湾人思潮涌动,经济的飞速发展、人们收入的急剧增高,以及当时格格不入的戒严政策,让那个时候的台湾,成为了一个“沸腾之夜”。
1987年戒严政策的解除,是台湾真正腾飞的起点。朋友说,那个时候台湾的心声,就是一首歌。那首歌,就是张雨生的《我的未来不是梦》。这首原本是一则饮料广告的主题曲,几乎是在一夜之间风靡全岛。
张雨生,就是在这个时候,走进了人们的视线。而中央电视台对这支歌曲的介绍,更是让《我的未来不是梦》响彻祖国大陆。我小时候经常听到的那首清亮如水晶般的男高音,就是这首《我的未来不是梦》。
后来我问朋友,什么才是台湾的梦?朋友思索半天,没想出,但却说,不管怎样的梦,实现的道路总是充满辛苦,宝哥唱出的,正是台湾人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,所感受到的艰辛和酸苦。
两年前,从小与我最亲的妹妹,在梨山附近的山涧不幸溺毙,那一年她才 15 岁。 ……
她是那么可爱,那么懂事,而且歌声又那么好。……
今天我站在台上,受到许许多多的欢迎,除了高兴,更多的是感激,感激上天让我唱出了自己,也唱出每一个人永远渴望的纯真与勇气。
这是我的第一张专辑,我把它献给所有喜欢音乐,喜欢生命的朋友。
谢谢你,老妹。谢谢你们,爸妈。谢谢你,我的朋友!
~(张雨生,1988)
再后来,时间已经进入了90 年代,一首《天天想你》在同学之间传唱。当时还是初中学生的我们不知道,原来在张雨生水晶般嗓音的背后,还有着一个曾经的属于音乐的灵魂,这就是张雨生的妹妹。
妹妹爱唱歌,水平甚至超过了张雨生。但是,却再也听不到妹妹的歌声了。“这是一件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的事。民国75年7月6日(1986年),我妹妹的猝死,把我从不知人间疾苦的儿童乐园,一脚踢进生老病死的成人世界。”
后来在张雨生回忆到:像是背负了什么使命,心里不断有个声音催着我“喜欢,就赶快去做!不要等到一切都太迟。”
这种情愫后来在张雨生的身上一直挥之不去,1993年,张雨生用一首《妹妹晚安》,道尽了对妹妹的想念。即便在那么多年以后的这首《妹妹晚安》,雨生唱来如祷告又如耳语,依然深情地诉说着妹妹对他的人生带来的转变。就像歌词中的一句“我变的如何”,似乎就像是在向妹妹展示着当了歌手多年的自己,可曾让妹妹失望……
写这篇文章的时候,我曾经特地询问过几个70年代出生的朋友,他们对于张雨生的印象,几乎完全一致的集中在《大海》《我的未来不是梦》这两首曲子之上,认为这就是张雨生的真实写照。
但是,当我顺着张雨生的生命轨迹一首一首的听下去的时候,忽然感觉,宝哥的一生,似乎就是一首在自由和束缚之间交织的乐曲,而当这首乐曲即将达到高潮的时候,戛然而止。
张雨生像那个年代的年轻人一样,都有着一个摇滚的梦想。就像这首《烈火青春》,一种燃烧自己照亮世界的梦想映射出了当时的台湾,以及当时的青年。随着张雨生的入伍,几乎很多人都相信,张雨生会慢慢的消失在众人的眼中。
1991年,张无声退伍。整整8个月,张雨生悄无声息。次年2月,张雨生的新专辑《带我去月球》终于面世。从歌曲本身来说,延续了张雨生的摇滚梦想,同时也加入了很多个人的志向。但是中国毕竟缺少摇滚的土壤,市场对这张唱片不买账。
但是这不能阻碍张雨生渴望追寻属于自己音乐的梦想,就像贯穿整个专辑的歌曲《我想把整片天空打开》。细细听来,竭斯底里,张雨生这是怎么了?但是宝哥后来却说,这是大破大立的宣誓。
寻找自己的梦想,需要更多人的认同。1992年年底,台湾报纸一个醒目的标题《张雨生向流行音乐"低头"》,宣告着张雨生最为成功的歌曲《大海》的诞生。作为一名签约歌手,为唱片公司获利,是应尽的义务。后来的一期电视节目中讲到,张雨生正是用这样的方式,换取唱片公司对自己追寻音乐梦想的支持。
《自由歌》唱出了宝哥这个时候的心声,就像在《大海》取得成功之后,张雨生为唱片公司开出了自己唯一的条件:如果不让我全权处理整张唱片的风格与依照我的想法,我宁可不挂制作人的名!制作得再精致的皮偶,终究仍是傀儡!
脱离了唱片公司的束缚,张雨生开始追寻自己的音乐梦。《Live 卡拉OK.台北.我》这张张雨生都认为胆大妄为的唱片诞生了。乐评人翁嘉铭曾专文评论张雨生这张《卡拉OK.台北.我》,以「张雨生似乎在这些作品里都现尽所学」来形容这张专辑的丰富,这张专辑展现了雨生好奇尝试,寻求突破的企图,尤其为着所谓的「摇滚精神」,雨生领着乐团在废弃的仓库练唱,不避夏热,不惧风雨(据他说本专辑是在四个台风的肆虐下如期完工的),为雨生的创作生涯再写下新的一页。
但是,我觉得,这张专辑,在张雨生生命的乐章中,还远未达到高潮部分。音乐风格的飘忽不定,装饰细节的繁杂突兀,张雨生,还没有找到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路。
无奈,《Live 卡拉OK.台北.我》的失败,让张雨生不得不再推出一张《还是朋友》来挽回唱片公司的损失。后来有文章写到,张雨生一直认为,自己能够唱歌的机会,是妹妹用生命换来的。因此,他这样急切追寻自己音乐的动力,就像宝哥自己曾写下的:喜欢,就赶快去做!不要等到一切都太迟。
宝哥生命乐章的高潮,我一直觉得是《白色才情》,这时的张雨生就像他后来在日记中写到的那样:“有朋友说「创作无分好坏」,我想这话是太抬举「创作」本身的神圣性了。作品有优有劣,取决于意念与技巧的碰撞发光,感人处要毫不忸怩做作,众人心有戚戚焉而同悲同喜。我的歌始终在过多的音乐繁饰下,迷失掉原来创作时捕捉灵光乍现的那种悸动与狂喜,背负太多企图,终于顾此失彼!音乐,倘若源自心灵,不过"诚实"而已。”
《白色才情.再见女郎》
这张专辑中,只有五首歌曲,但是却拥有完全不同的风格,从交响乐团伴奏的《未知》,到只有一把吉他的《沉默之沙》,这个时候的张雨生,已经褪去曾经追寻摇滚的繁杂和浮华,一个简单的、诚恳的张雨生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。这个时候的宝哥,似乎已经不再刻意的追寻属于自己的音乐,而是将一种律己求精的精神,融入了自己的每一件作品之中。
这时的张雨生,也已不再是那个充满各种思辨以及忧心的歌手。就像在《我期待》中唱的那样,我期待,有一天我会回来,回到我最初的爱,回到童真的神采。这时候的宝哥,不在思辨,不再忧虑,而是直抵心底,就如他的声音一样,如水晶般清亮。
时间来到了1997年,我真的觉得有时候应该相信宿命论。朋友在她的书《我们就这样听歌长大》里写道,曾经的一个国外歌手,因为拍摄了自己死去的MV,最终死于非命,而死法,竟然和MV中出奇的相同。
现在回过头来看这首《口是心非》,每次看到宝哥伫立在滴血的墙下,每次看到宝哥闭眼倒在草坪中,竟都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。这就是宿命论吗?就像宝哥在接受采访时说出自己会死掉的三天之后,命陨淡水深夜的街头。
后来最喜欢的张雨生的歌,就是这首《河》,似乎这就是宝哥为自己生命所做的注解:我是客途的雁,却一往情深,从此无意追逐,新绿的春。妹妹的离去,让张雨生找到了音乐这块他生命中的绿洲,自此一往情深。当然,也许我永远不能了解张雨生,就像他自己写的那样:当你觉得了解我的时候,其实你已经误解了我。
Say goodbye……现在回过头来听这首曲子,就仿佛听到了一曲未到高潮的生命之歌。张雨生从青涩,走上了追寻音乐的道路,几曲传唱,却均是为市场而作。当他终于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音乐时,生命,却戛然而止……
好了,火车就要到站了,该下车了。
我想再问一句,宝哥,你现在天堂更NB了吗?
你的曲子,还没有写完啊!<